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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金朝媽媽的“求救”電話以后,張一鳴和顧岩在酒吧裡找到了金朝,金朝已經喝得爛醉如泥。
“土豪金,你喝了一瓶威士忌!你不要命了?!”嘈雜刺耳的酒吧搖滾樂以及炫目迷離的燈光下,張一鳴奪過金朝手中的酒瓶,看了看大驚失色道。
“我要命有什麼用!你知道不知道,現在債主還有那些股東就堵在我們家外邊還有金氏勝景的大樓外邊!沒有了!什麼都沒有嘍——”金朝紅著眼大聲嚷嚷著。
“做生意有賺有賠很正常,你看開點啊。”顧岩在一旁干著急。
“有賺有賠?是啊,是。”金朝趴在吧台上,語無倫次:“我老爸做生意一向穩中有賺,這回也不知道怎麼了,居然輕信了一個騙子,現在被騙去巨額錢款,公司損失上億!我爸爸也病倒了住在醫院裡,你們知道麼,嘿嘿嘿……”說著金朝醉意朦朧地樂起來,道:“我現在就TM是個窮鬼,沒有錢,哦,豈止沒有錢,我是一無所有,我還沒有愛情,因為語嫣都離開我了……”說到最后金朝幾乎哽咽起來。
看著他這架勢,張一鳴沖顧岩一使眼色,兩人一左一右把金朝架出了酒吧。
酒吧外是一條很安靜的街面,金朝神色萎頓地坐在長椅上,顧岩和張一鳴則坐在他身旁,金家的變故太突然了,無論怎麼安慰都是徒勞,是以一時三人都沒有開口。
“金朝,你打算怎麼辦?”還是顧岩先開了口。
金朝沒吱聲。
“是啊,金朝,咱們仨是哥們兒,你要是需要幫忙盡管跟我們開口,我們一定義不容辭。”張一鳴也道。
“就是,別看是仨瓜倆棗,蒼蠅再小也是塊肉呢,你有事,說話!”顧岩拍拍胸脯。
金朝還是不吱聲。
“金朝,說話啊你,還是不是個男人了!”張一鳴自從蘇莞爾走后心情也不太爽。
“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心,你們的情我領了,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,今晚我隻想喝酒!”金朝說著搖搖晃晃站起來往酒吧裡走,被張一鳴和顧岩又拖了回來。
“金朝,現在你爸爸媽媽最需要你,金氏勝景也最需要你,你不能在這個時候自暴自棄,你明白不明白?!”張一鳴怒。
“難道我以前就不自暴自棄了麼?”金朝苦笑:“這將近30年,我過的就是自暴自棄的生活,我吃家裡的喝家裡的花家裡的,這幾天看著上門討債的人,我才意識到自己三十年來一事無成,不學無術,要是我爸這顆大樹倒了,我TM什麼都不是,我就是個廢物!”金朝捶胸頓足。
“既然如此,你更要振作起來!”張一鳴和顧岩異口同聲。
“算了吧,別勸我了,我是想幫忙啊,可是我連最簡單的財務報表和法律文件都看不懂,所有人不過當我是個笑柄罷了。”金朝面色疲憊站起來要走,又扭過頭指著兩人說:“別攔著我,就讓我自生自滅吧。你們過好你們自己的生活得了!”
夜色中,金朝離去的身影顯得那麼涼薄無助。
第二日傍晚,在798附近一家裝潢的很田園的主題餐廳裡。
“語嫣,你居然約我吃飯?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。”金朝坐下來,望著已經在餐廳裡等候他多時的佟語嫣。
“非得你有什麼,才能和你一起吃頓飯麼?”佟語嫣微微一笑,絲毫看不出那個雨日的彷徨無助。
“這家店的裝修風格怎麼樣,是不是很夢幻很田園?”佟語嫣不理金朝,兀自說道:“這家店名字叫做‘愛麗絲的夢境’,所有的菜品都和那個童話故事有關。”
“你面前的這道沙拉,叫做‘三月兔’沙拉。嘗嘗看?”佟語嫣說著盛起一些遞給金朝,碧綠的生菜、紫色的甘藍、橙紅的胡蘿卜和紫色的茄子全被改刀成細條狀整齊地碼在盤中,之上放著幾片薄薄的肉,泛著凝脂一樣橙紅色的光芒。
“怎麼,叫三月兔沙拉,難道這是兔子肉麼?”金朝強顏歡笑,夾起一片“凝脂”放入口中,居然是烏魚子!被高溫炙烤過的烏魚子,雙面金黃,香氣四溢,有輕微的黏牙口感,無比細膩。
“這是什麼?”金朝拿過一個看著很像藥瓶的杯子,裡面裝著艷粉色的液體。
“這個叫做‘drink me’是這裡特有的飲料。”佟語嫣笑笑。
“難道喝了它就能和愛麗絲一樣縮小麼?”金朝不屑地拿起來喝了一口,酸甜的口感讓他很是驚奇,有紅西柚的味道,還有草莓和水蜜桃的味道。細細品味,能清晰地感到來自不同水果的顆粒和脈絡口感。
“這是主菜,紅桃皇后牛排和蘑菇餡餅。”每端上來一道菜,服務生就會說出菜的名字。那道紅桃皇后牛排,被別出心裁地放在長方形的盤子裡,盤子的圖案剛好是扑克牌中紅桃皇后的樣子,牛排炙烤的恰到好處,外面是一層薄薄的焦黃,而內裡是剛剛斷的鮮紅,不同於一般餐廳所用的黑椒汁,這裡選用的是邊尼士汁,配上他力根香草、干蔥、黑胡椒粒、紅醋、白酒、清牛油、鹽以及番茄碎,口感雖然不如黑椒汁沖口,但是卻渾厚至極,層出不窮。
而那蘑菇餡餅,因為被從正中一分為二,所以看著更加直觀,裊裊而出的香氣夾雜在一片熱氣氤氳中更是讓人垂涎欲滴。被小火煎出的餡餅外皮金黃燦爛,上面均勻地分布著淺黃色的斑點,而餡料塞的又極滿,裡面什錦的蘑菇混合著上等的澳洲和牛肉丁幾乎要滾出來。
佟語嫣和金朝沒有太多的交流,只是默默地享用著精致的菜品。
待到甜品“火烈鳥球杆”巧克力脆棒上來時,金朝終於開口了:“語嫣,干嘛帶我來這種地方吃飯?你以為我是需要人哄的小孩子麼?”
“為了你的新生。”佟語嫣答的簡潔。
“是一鳴和顧岩讓你來勸我的吧?沒用的,誰都幫不了我。”金朝自嘲地笑笑,凝神看著牆上的《愛麗絲漫游仙境》插畫。
“金朝,你知道過去的三十年,你像什麼嗎?”佟語嫣徐徐道:“你就像愛麗絲,活在一場虛迷的夢境裡,因為有了那樣的家庭,即使在這個夢中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,也總會有童話中的角色站出來幫你擺平一切。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,夢境消失了,現在童話中的角色需要你的幫助,你應該勇敢站出來,腳踏實地,承擔你該承擔的一切。這場夢,到了這時這刻,該醒了。”
佟語嫣溫煦的聲音打破了金朝脆弱的心防,他低下頭,不想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流下淚。
“你看這街面上的人,人來人往,都有一股拼勁,你知道為什麼和他們相比,你更像一具行尸走肉嗎?因為他們為了生存,不得不去拼去闖。金朝,你在父母的庇護下安逸了三十年,現在他們需要你的庇護,從現在開始,你也該去拼去闖,學不會、看不懂又怎麼樣呢?很丟人嗎?沒有人是生下來就會做一件事的。世間的事情,不怕你不會做,就怕你不去做。”佟語嫣繼續道。
“語嫣,你……你會因此看不起我麼?”金朝問。
“不會,過去你含著金鑰匙出生,不學無術,我倒是有點看不起你,不過若是你從現在開始能自力更生,腳踏實地,就沒有讓我看不起的理由,相反,我會仰視你。”佟語嫣真誠道。
“哎?你去哪?飯還沒吃完呢!”佟語嫣看著突然要離席的金朝,急道。
“回去開始腳踏實地!”(連載接近尾聲,大結局敬請期待)